她在連署書上簽上了久違的本名,工工整整的那種。
大大的三個字,深藍色的墨漬一反常態的超過了預留下來簽名的空格。
她重重的將筆放回桌上,起身看著在場的那些伴隨她成長的長輩們。
然後離開會議室。
聯署書上其餘的七個簽名,她原本再熟悉不過,而今卻看來怵目驚心。
她一直知道這天會到的。
在她第一次看見那個人靜靜的走出錄音室後,她便明白了總有一天那個人是會離開的。
只是她總是不解,為什麼那個人的離開,會為自己的帶來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看著其他成員們的憤恨、傷心,她卻只是安靜的拿起歌詞本,帶上耳機。
一如以往。
她一向討厭深夜。
那種一切沉靜的感覺、那種透明得可以直達人心的感覺。
那種,總是悄然無聲的可以攫住自己心臟的感覺。
總是可以讓她想起那個人早已毫無生氣的眼睛。
那雙再也不願意直視她的雙眼。
坐在宿舍的客廳裡,這幾年來,成員人一個一個得離開。
她甚至還能想起在結束了一天的行程回到宿舍之後,
發現所有屬於那個人的東西全部消失時的感覺。
那種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
她攥緊了微微發抖的雙手。
前晚過多的酒精讓她感到心悸。
無力的攤坐在地板上,強烈的暈眩讓她只能閉上雙眼。
「妳自由了...」
她淺淺的對著腦海中那個曾經如此熟悉的身影說道。
那個人離去之前在她懷中的溫度炙熱讓她幾乎隨之燃燒。
太久了,她都快要想不起被那個人緊緊抱著的感覺了。
也是這麼溫暖嗎?
她在那個人的最後一個擁抱中這麼想著,然後輕輕的回抱著那個人。
「我恨妳,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她記得,她是這麼在那個人的耳邊說著。
她也記得,那個人最後的笑容,以及那句輕的就像下一秒就會消失的謝謝。
接下來的日子,也就只是一個又一個的一千零一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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