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緊握著遙控器,擠開了那兩個吵著要看連續劇的初丁。
一拳一個、一腳一個,她的眼睛卻始終盯著電視上的那個人。
從沒打贏過她的兩個初丁也只能悻悻然地乖乖坐在一旁,細聲數落著對方沒有抓牢她的手和腳。
她回了頭瞪了兩個初丁一眼,然後整個客廳就只剩下電視傳出來的歌聲。
電視裡面的那三個人和坐在她身邊的那兩個初丁,和她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
而那個人,她更是看著那個人長高、再長高,然後...偷偷的長高到可以把她一把抓進懷裡。
她一直知道有朝一日那個人一定能夠站上專屬於自己的舞台。
只是她從來沒想過在那之前,那個人和自己的命運就像在北京留學時看到的夫妻樹那樣,(註)
明明就是不同的樹種,卻在彼此身上生了根,一起茁壯、茁壯。
她曾經把這個故事說給那個人聽,當時那個人只是笑了笑。
一直到很久以後,那個人趁著某一次的巡演後,突然硬是拉著她到了那棵樹下,
那個人熟悉的雙眼,帶著陌生的氣味。
直勾勾的看著她的雙眼,就像快把她看透一樣。
害她說了三次,都沒辦法把那句從書上抄來、練了好幾次,
想要準備好後,再深情款款說出來感動那個人的台詞說好。
說真的,她還真的想不起那個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偷溜進她的生命裡。
那個人對人總是溫文有禮,談吐言語總是和人群留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就像一本字典一樣,方方正正的,好可怕。」
小時候的她看著那個人,心裡想著。
一直到某一年,她推開了練舞室的門,
只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不甚協調的重複著前幾天老師交代的動作。
她悄悄退出練舞室,只在窗邊的小縫隙中偷偷地看著那個人。
一次又一次,一個八拍,那個小小的身影就這樣重複了半個小時。
她挑了挑眉,帶著每次練習爸媽都會為她準備的運動飲料走進練舞室。
卻只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抱著膝蓋,微微抖動著。
她放下了飲料和毛巾,
將練舞室那段重複的快要跳針的音樂換成自己最近喜歡上的卡通歌曲,
開始跳起了她自己自創的舞蹈,小小的腦袋搖啊搖,手舞足蹈卻又不成章法的在那個人身邊亂舞著。
「呀!這個妳會嗎?」
她對著剛抬起頭來,還淚汪汪的那個人笑著。
『這...跟...』
話都還來不及說完,那個人的雙手已經被她拉著,跳著不是舞蹈的小碎步。
趁那個人不再流淚、乖乖地接過她遞過去的飲料喝著時,
她站起身來,將原本充斥在練舞室練習用的音樂放回。
看著鏡子裡,因為看到了被完整呈現的舞蹈作業,臉色微微收緊的那個人,她笑著:
「搖啊搖啊~答答答,只要手拉高一點,拍子放慢一點就跟剛才很像了對吧!」
回頭看著那個人羞怯再度地露出笑容,她摸了摸那個人的頭,呵呵地笑著。
一陣喧嘩的打鬧聲把她拉回幾年後的現在,
兩個原本坐在旁邊的初丁,正圍著剛結束行程推開家門的三人,檢查手中的食物和玩具等等。
她站起身來,看見那個人對著她微微地笑了一下。
「呀!妳們這兩個長不大的初丁!先讓她們進門啊!」
然後又是一陣笑鬧,兩個初丁拿著一堆玩偶在客廳開始演起了情境劇。
剛進門的兩人進了同一個房間,在聽到一聲「唉唷」之後,
只看到那雙漂亮的笑眼拎著一個帶著眼鏡的素顏女子的耳朵叨念著。
另一個進房的人,則快速的將門關上避免戰火延燒回房間。
最角落的房間則走出了一個看起來飢腸轆轆的高個子,風風火火的往食物奔去。
她看著滿屋子的笑鬧哀號聲不斷,手上感到一股溫暖。
「辛苦妳了」她對著身邊的那人輕聲說著。
『哪有辛苦!這樣很幸福啊!』
那個人笑著,然後眨了一下眼、收緊握著她的手,和她一起回頭看著滿室喧鬧。
『對了歐膩...今天fan送了很多不一樣的貼紙,我把貼紙跟玩偶放在一起了唷』
那個人看著正抓著裝玩偶的袋子互相角力的初丁說著。
「呀!妳們給我放手!我的貼紙啊!!」
她就像一陣風一樣的衝向已經在地上扭打成一團的兩個初丁,
來不及看見那個人嘴角那一抹如當年她亂舞時一樣的那個腹黑笑容。
『以後我可以都來看妳跳舞嗎?』
那一年開始,那個人用這句話,開始佔據起她的日子。
(註:我所知道的夫妻樹其實是在福建的三坊七巷,可是因為劇情需要,所以把這個樹改了一下位子,
請不要被我誤導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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